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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穿越抑或回歸
伍.大白天也會遇到鬼

 

現在是下午三點,天氣晴朗帶了點徐徐的微風。

感覺是個適合出去野餐的好天氣。

經過了半天……應該說半天多的驚嚇洗禮,我現在正站在自家神社通往櫻花閣的結界通道前面。

發呆。

『妳沒事站在這裡幹嘛?』

聽到背後傳來聲音,我慢慢的轉過頭,看到阿契斯用一種看到路障的眼神看我。

嗯……發呆。

一個樣式精美的小禮盒擺在我面前。

『這是今天出任務回去本家時吹雪給的。』阿契斯把小禮盒頂在頭上,優雅的晃著尾巴繞過我進入通道,『還有今天灰會晚一點回來。』

看著自家保母兼座騎的背影,我低頭看著蛋糕盒。

我到家了。

今天一整天感覺很不真實。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老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了。

因為今天的一切都是特殊傳說裡的主角褚冥漾曾經經歷過的。

其實我個人對於特殊傳說沒有特別研究,我知道的一切、包括學長跟少許劇情都是從我的巡官口中聽來的。

她對於特殊傳說的執著可以用『瘋狂』兩字來形容。

有一次還拿著一頂黑色短假髮跟藍色制服要我換上去,說什麼我是扮演褚冥漾的最佳人選穿上去一定可以萌殺一堆人……

雖然我的內心實在是有千百的不願意去戴上那頂假髮穿上那件制服,但是她露出了某種很複雜的眼神讓我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我的意思不是那種內心打了好幾個結的複雜情緒,而是交雜著『好嘛好嘛穿嘛戴嘛就當這是我的遺願嘛』小狗乞憐般的眼神跟充滿『敢不穿不戴我就把妳綁起來裝到沙包裡丟到太平洋』意味的大量黑氣。

最後我還是穿了。

『妳幹嘛一副表情很累的樣子?』阿契斯回頭看了我一眼,用尾巴從櫥櫃裡捲出茶壺跟杯子,跳到桌上盤腿做好,開始用手……不對,是前腳泡茶,『你們今天新生訓練不會是跑操場吧?』

我還寧願跑操場……

『學校好嗎?』阿契斯像是茶道國手一般的泡好茶後,放了一杯在我前面給我配蛋糕,『灰今天還一直念說很怕一開學就聽到妳又惹到同學、跟同學打架的事情,整天不是守在電話旁邊就是等手機。』

……我什麼時候『又』惹到同學啦?還有我哪有跟同學打架過?

唔、如果是我被關在廁所裡一個不小心把門踢壞了然後直接倒在外邊正準備潑水進來的女同學身上的那件事的話……那就算有『打』過吧。

我看了看阿契斯,拆了蛋糕盒。

盒子裡面裝的是布丁蛋糕,甘甜的楓糖香瀰漫了整個嗅覺,我才發現今天嚇了一整天什麼也沒吃到、就只在輔長那邊喝了飲料而已,現在餓的要命。

等等,餓、一整天……?

糟糕!我忘記家裡那群餓死妖……不對、是快餓死的守護妖了!

才剛站起身,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哭天搶地的『哭餓』聲。

「知道了知道了!」我連忙衝去廚房,手忙腳亂的準備守護妖的食物。

我家的廚房屬於傳統風格,是那種類似爐灶的生火器具,但是因為我家附近沒有可以砍伐的樹木(試問神木你敢砍嗎?你敢砍我沒命還啊!),所以完全以我的火屬性術法生火。

基本上生活所需的水、火、電我都直接用法術解決,反正這裡很平和不會出什麼大事,法術這麼好用的東西不物盡其用就太浪費了。

正當我在開火的時候,阿契斯突然開口問了我一個問題。

『朝朝,妳……應該沒有想休學吧?』

『轟』的一聲我看到爐灶上的木頭櫃子被我燒掉了。

……咳,火開太大了。

「為什麼這樣問我?」

『因為妳看起來就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嗯……不會就好,我只是問問。』阿契斯聳聳肩,站起身準備離開,大概又要去曬太陽了。

什麼叫做會做這種事的人?我什麼時候退學過了?

嗯、想想倒是有啦。

『對了,灰說前幾天洗衣服的時候從水裡撈出一隻手機,是誰的啊?』阿契斯突然從背後的櫃子上拿著學校牛皮紙袋裡掉出來的那只手機晃來晃去,上面的電格居然還沒什麼少。

不是說洗到水裡去了嗎?

「學校給的。」大概吧,說到這個我倒是忘了問學長那隻手機是幹嘛用的。

『是嗎?』阿契斯好像沒有追問下去的意思,搖了搖尾巴便跳出簷廊消失蹤影。

過了三十分鐘,把守護妖的食物全都打理好之後,我喊了一聲「吃飯了」,然後就看到一大群妖怪像是蝗蟲過境一般的衝過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全部一掃而空。

嗯、我用三十分鐘的時間燒好菜結果你們不到一分鐘就把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全掃光了是嗎?

敢情你們是餓死之後剛從餓鬼道裡復活過來嗎?

我用一道風法術把全部的碗盤堆到洗碗槽裡,正打算用水法術好好清洗時,架子上擺放的白色圓球傳來了震動聲。

是意念球,我們族人間對話都用這個,為了方便隨時接聽我在經常待著的房間裡都擺了一個。

白色圓球上出現了一個天藍色頭髮女孩的影像。

是吹雪。

也就是送我蛋糕的……呃、我是說我的巡官。

專門幫我過濾任務並指派給我,雖然說身為我的巡官最近很輕鬆。

因為幾乎沒有什麼任務好接。

我隨便的擦了擦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圓球。

「什麼事?」

『朝朝姊,有新的任務喔~登登!』一出聲便是極為歡樂的大嗓門。

早已習慣這個巨大音量跟老愛在語尾加上奇怪壯聲詞的我一邊洗盤子一邊問:「什麼任務?」

『是公會遣派的任務,妳要接嗎?』

我偏頭想了一下,阿契斯不知何時竄到了我肩上,直接代替我回答:『要。』

喂喂!這位大哥,麻煩你顧慮一下你的主人我的意願好嗎?

『啊,是阿契斯大人嗎?好的,那麼現在傳送資料過去囉~登登!』另一邊也完全不顧我的意願就傳送了資料過來。

喂喂……選任務接的人應該是我吧?

我關掉水法術,在吊著的毛巾上擦了擦手,抽出意念球傳送過來的資料仔細看著。

在原世界是嗎?喔喔?就在我家附近耶。

「好,那我過去了。」說著,我按掉了意念球,把資料放在桌上,拐了彎走到右邊的走廊,然後進了我的房間。

『這次的任務還是要殲滅妖靈嗎?』跟在我後頭的阿契斯跳到了我的床上,慵懶的梳理柔軟的藍色毛皮。

「……請說是封印。」

什麼殲滅?說的好像我要去屠城一樣。

我的眼睛移向桌上的銀色盒子,上頭刻著妖鳴的紋飾。

這是爺爺留下來的遺物。

當初停留在停失箋時,阿契斯給我的。

我打開盒子,拿出一只黑色手套,上面鑲著一顆櫻紅色的寶石,裡頭有著妖鳴的紋飾刻印。

對了,以後得要天天帶著手套了。

我在家裡不帶手套,因為家裡有著能防止詛咒滲透的結界,但是在外面就不行了,我只能使用封咒術稍微壓制一下詛咒,像今天,有好幾次都差點破術,看來那間學院的力量有著能讓我的詛咒活動更加激烈的能力。

我摸了摸左手背上的詛咒疤痕,上面以極醜陋的凸起形成了一字,『鬼』。

這就是觸犯禁忌的下場。

我摸了疤痕好一會,戴上手套,從盒子裡拿出一個櫻紅色耳環,裡面一樣有著妖鳴的紋飾刻印。

這是母親的遺物。

為了能夠在執行任務時也能與族人保持聯絡,我在裡面放了與意念球一樣的術法,所以在出任務的時候我都會配戴著它。

『好了?走吧。』

「咦?你要跟我去?」我很訝異的看著阿契斯,因為我每次去出任務的時候他都嫌無趣然後老是攤在屋頂上曬太陽。

『當然,因為可以殲滅妖靈啊。』後者看起來十分來勁的說,『我現在就像個知道可以去遊樂園玩的小孩一樣興奮喔。』

……我寧願你興奮的理由是很單純的可以去遊樂園玩。

為什麼去殲滅妖靈可以讓你這麼興奮啊!?不對!我們根本不是去殲滅妖靈的啊我說!

 

***

 

踏出東門結界的一瞬間,我看到一個人……更正,是一個鬼。

一個穿白衣服的人,一對灰白的眸子,冰冷的像是沒感情。

『這位先生你走錯地方了喔,地獄在下面不是在這裡,這裡可是神聖的巫女殿堂充滿著不容污衊的氣息請不要搞混了謝謝~』阿契斯優雅的蹲坐在我肩上,以慵懶的語氣涼涼的說著。

是啊,這個神聖的巫女殿堂到處都有妖怪亂滾亂叫呢。

我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一下,無視於弱到抄襲鬼片裡的爛招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鬼,直接衝了出去,途中還經過前來參拜的老人。

「喔……是朝流啊……妳好啊……」穿著傳統和服的老奶奶緩慢的跟一秒衝過她身邊的我打招呼。

「幸子奶奶好啊,我出去囉~」轉頭向後迅速的回了聲,看到那個鬼已經朝我疾飛過來了。

「喔……路上……小心喔……」我拐了個彎,幸子奶奶的聲音被我遠遠拋在腦後。

幸子奶奶說話還是一樣慢。

那個白衣鬼姿態輕鬆的跟在我旁邊跑……應該說是『飄』,神奇的是他還是一臉面無表情。

不然你的臉是被快乾黏住了連抽筋都不會是不是!

不近也不遠的距離,我看見黑髮底下的灰白眸子死沉的對著我的眼睛。

兩個瞳孔。

鬼族的象徵。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嘴巴開開合合,吐出冰冷的氣息,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而且……

『臭死了!這死鬼是多久沒刷牙啦!?』坐在我肩上的阿契斯一臉嫌惡的用貓掌遮住自己的鼻子。

你都說是死鬼了他當然也無法刷牙啊……

我在心裡默默的又吐槽一次。

『找到妳了,無氏的後代……』

無氏?

聽到這句話,我楞了一下,就在恍神之際,那隻該死的四眼瞳孔鬼把我推下橋。

……靠!這是趁人之危!

更該死的是我看到阿契斯把我當成踏板,輕巧的一躍而上,跳上了橋樑邊,姿態優雅的讓我想一拳打死他。

好個卑鄙無恥的貓!

我記得排水溝的水被污染的很嚴重,而且都是臭水。

我閉上眼睛、舉起右手,正準備畫出咒印時,四周的風突然靜止了。

我睜開眼睛。

一雙紫金色的眼映入我的眼中。

是個小孩,白白嫩嫩的小娃。

黑色的削短髮,非常古典的五官精緻的鑲在白白的小臉上,臉下穿的卻是一襲中國的古代袍子,嗯、大概吧,我對於其他國家的傳統服裝沒在研究,只能稍微辨識是什麼國家的。

那個小孩站在風中。

而我是以倒栽蔥的詭異姿勢停在半空中。

我慶幸的是還好我穿的是褲子。

四周的景色變成了灰白色,所有的顏色都像被洗去一般。

『吾家下了結界,請放心。』娃兒奶聲奶氣的說話了,卻是老氣橫秋,『請快點起來做迎敵準備。』他兩手貼在身邊,長長的袖管一直垂到他的膝蓋

不曉得他要用手的時候怎麼辦。

現在的問題是,我要怎麼下去。

『敵人已經到了。』

我偏過頭,看著唯一沒有褪色的鬼族跳下來,直直衝向我。

我翻過身,讓自己至少是處於正向的姿勢而不是顛倒的。

『咚』的一聲,鬼族落在半空中,我聽見空氣傳來一聲輕微的震盪。

『這是鬼王的手下,請判斷迎敵。』娃兒浮在半空中,紫金色的眼睛看著我,『吾家已經布下了結界,所以不會影響到附近的人事物,請放心。』

突然,我的右耳傳來震動,我遲疑的望著那個小孩,意外的他很明理的點點頭,示意我可以。

我摸了下耳環。

「喂?」

『朝朝姊、我忘了告訴妳,那個任務……妳旁邊有鬼族?』由於意念球能同時看到所在地的影像,理所當然的她也看到了我面前的景象。

「啊、對,不過沒關係。」

『是嗎?對了,我要跟妳說,會有一個公會的人過去幫忙。』

我皺了下眉頭:「我不是說別幫我接這種任務嗎?」

『對不起啦,是剛才公會突然通知我,說因為他們的疏失,忘記把那個任務撤掉,所以被人接走了。』吹雪完全沒有道歉意味的聲音傳來。

我沉思了下:「……好吧,沒關係,跟公會說我還是會做。」

『好的。』

『嘶』的一聲意念球切斷連線。

方才被我跟小孩扔在一旁的鬼似乎很不滿被無視了,直接站在我們面前,陰森森的眼睛看著我們……更正,似乎只看著我。

我是有哪裡惹到你了嗎?

我不記得我有跟他結仇,而且我也不可能跟他結仇。

因為跟我結仇的現在都在黃泉底下了,不可能會跑上來找我。

小孩舉起一隻手,我看到有隻手機浮在他的面前,叮叮的聲音傳來,手機開始自動撥號起來。

『朝流沒有反擊能力,撥號給黑袍中。』

等等、那隻手機,看起來好眼熟啊……

那不就是我家裡那隻被洗到水裡還沒爛掉的鬼手機嗎!?

我什麼時候帶出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出來的時候我放在妳的口袋裡了。』某隻卑鄙無恥的貓開口說話了。

「……幹嘛亂放?」我瞪著眼看他。

『既然是學校給的就表示隨時都有需要。』聳聳肩,阿契斯繼續疏理著他的毛。

……好吧。

我沒有抽空去看小孩撥號去找誰聊天了,只是靜靜的觀察著那個鬼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然後發出了疑似半夜響起的變態電話裡面傳來的那種呻吟聲。

『呼……呼呼……』

……

我決定了下次我出門要帶著防狼噴霧劑。

小孩突然轉過身,很明顯的是講完手機了。

紫金色的眼睛看起來有點怪異。

我現在才發現……他是狼族?

『吞鬼準備,三、二、ㄧ。』

我根本來不及知道那個小孩要幹什麼。

就在那ㄧ秒,我看到了某個不該看的東西。

那個狼小孩突然張大嘴巴,整張嘴張的比上面的橋面還寬!

『吞食。』

說著,將那隻呆掉的鬼一口吞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狼小孩把鬼吞掉之後舔了舔嘴巴,嘴巴變回正常尺寸:『敵人殲滅,撤銷結界。』

撤銷?

等等!下面是臭水溝啊!

就在狼小孩消失在我眼前的同時,『砰』的一聲,我摔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還好那個狼小孩沒有狠心的讓我摔進水溝裡。

不像某隻貓。

完全無視我的怨恨眼神,優雅的搖著尾巴,阿契斯緩慢的走向我。

我撐起身子,向四周望去,這裡是離橋有段距離的堤防上,上面種了青草,風吹來,有種清新的氣息。

「好玩嗎?」

隨著聲音傳來我轉頭望去。

不知什麼時候到達的學長站在旁邊環手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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